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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长安夜奔求医被阻  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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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徐真到了这大唐的境地,无父母亲眷,起初为了不沾染这时代之因果,甚至连知心朋友都不曾寻觅得一个半个,可李靖贵为国公,却能对徐真倾囊相授,徐真固是仰慕大唐军神,然则到了后來,却是发自肺腑地牵绊着这份恩师情谊,

    虽并无正式拜师之名分,然在徐真心中,李靖当之无愧为徐真之师尊,今夜累及李靖遇刺,几近受害,徐真早已心有愧疚,对刺客幕后黑手更是恨之入骨,

    眼下见李靖吩咐自己取出这典籍來,知是李靖想要将瑰宝传承给自己,心头说不出的感动和悲愤,

    “真儿,我李靖一世磊落耿直,从不说暗话,初识之时,我确不甚喜爱汝之为人,盖因某总觉着你身上有股诡异之气,深思而不得解,是故不敢轻信,然相处至今,尔至诚至真以对,我李靖早已将你当成爱徒乃至义子,”

    李靖说到此处,又捂住胸膛压抑内息,徐真连忙喂水,让李靖好生歇息,李靖却轻轻摆手,继续说道,

    “你我虽无师徒名分,但我一心想要将一生所学传授于你,奈何时不我待,想來是无法倾囊了,德骞和德奖各有所好,又各有所得,尽皆不是军中之人,也无将帅之才,唯独真儿你爱惜将士,又文韬武略,今日,老夫就将这典籍传于你,希望你能有所感悟,善加运用,利于国民,不得借此为非作歹,更不要好高骛远…”

    李靖还想继续说下去,可却剧烈的咳嗽起來,待稳住了气息,才拿起那木匣,轻轻摩挲了一番,敛去眼中不舍,缓缓递到了徐真的面前,

    徐真郑重地半跪下來,双手高于顶,将木盒捧接了下來,李靖满意地点了点头,受了徐真这一拜,

    “义父在上,徐真定当谨遵教诲,”这一声义父喊出來,情真意切,李靖眼角泛起泪光,连说了几个好字,脸色顿时红润起來,正要说话,却胸腔起伏,剧烈咳嗽,摊开手掌來,上面全是血迹,嘴角仍旧挂着猩红,

    “义父,”李靖脸色苍白,缓缓倒在榻上,徐真心慌意乱,忙将外面的家仆全部叫进來,整座卫公府乱哄哄忙活起來,

    也是关心则乱,此时徐真才想起要延请神医來看诊,询问府中管事可有快马,那管事面露难色,只是摇头,而后又补充说有一头平日拉扯的老马,

    徐真眼前一亮,哪里管它是老马小马,只要是马就成了,当即让人将老马给牵了过來,徐真也不罗嗦,还未來得及装上鞍辔,就跨上马背,从府邸后门冲了出去,

    这老马本是李靖的战马,跟随李靖多年,与李靖一同养老,平素都被好生供养起來,可它驰骋惯了,总是蠢蠢欲动,李靖就只好用來拉车,生怕别人辱了这老马,通常都是自己坐在车上,

    老马极通人性,见徐真陌生,就不甘愿,几次想要将徐真从背上甩下來,徐真也是心急火燎,暴怒起來,死死夹住马腹,手抓马鬃,竟然激起一身杀气,增演易经洗髓内功心法暗自运转,由内而外,那老马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也驯服了下來,

    刘神威的府邸距离卫公府差不多七八个坊,若无这老马,还真的要耗费许多脚力和时间,

    不过问題也來了,刘神威虽然身在太医馆,可品秩不高,府邸门口向着坊内开,不似徐真的徐公府,能够在坊墙上开大门,这也就意味着,徐真要破了夜禁,叫开坊门,

    这坊门的钥匙向來有两把,分别由两个坊丁把持管理,两个坊丁同时开锁,才能打开坊门,徐真哪里管顾得了这许多,到了坊门前,顺了顺老马的鬃毛,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老马喷了个响鼻,似作回应,徐真这才放心的翻墙而入,

    刘神威已然睡下,其府邸不算宽大,仆人也不多,小药童听见府门被敲得震天响,极为不满地下榻,点了灯笼出來查看,

    隔着门问了几句,听说是徐大将军,慌忙将门打开來,徐真与刘神威素有來往,小药童自是认得,连忙又把刘神威叫了起來,

    后者听徐真急急说了个大概,连忙带上药箱,跟徐真出了门去,

    刘神威乃坊里的命人,平素又施恩于众,无论富贵贫贱,有病有痛都会去找刘神医,坊丁们咬了咬牙,极为义气地将坊门打开,放徐真和刘神威出去,

    “你骑马,我跟在后面,”

    徐真安抚了老马之后,将刘神威托到了马背之上,自己却背着药箱,在马屁股后面疾跑,

    那老马沒有配鞍,背上光不溜秋,刘神威也是惊慌失措,可那老马似乎听懂了徐真的安抚,跑动起來居然异常的平稳,

    眼看着到了半路,却突然杀出一队巡逻武侯來,将二人一马给拦了下來,

    徐真连忙表明身份,那些个武侯却哄然大笑,就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徐真也懒得废话,正欲将鱼袋给拿出來,往腰上一摸,才发现自己居然沒带鱼袋,

    刘神威被徐真匆忙忙挟了出來,哪里來得及带鱼袋这种东西,连忙指了指徐真背后的药箱,朝那些武侯解释道,

    “某乃太医馆刘神威,这位确实是徐真大将军无疑,救命要紧,还望诸位先行网开一面,若是不信,诸位可随我二人一同前往,卫国公感染了风寒,犯了夜吐,某正要前去诊查,若耽误了卫公病情,尔等又该如何自处,”

    刘神威常在宫中行走,诸多王宫贵胄有哪个不卖刘神医面子,如此倒也养出了一身贵气來,那些个武侯凝住了笑容,其中一名头子上前行礼道:“无论二位是何身份,犯了夜禁就是有过,不若跟我等到武侯铺子去,留个册底,到时候我等必亲自护送二位出去,还望二位贵人不要为难我等…”

    这番话虽说得合情合理,可徐真却看到此人眼中闪过一丝狡诈,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差遣这些人,來阻挠徐真求救的,

    念及此处,徐真顿时勃然大怒,谋害刺杀李靖也就罢了,居然缜密到如此地步,这些人说不得早已在卫公府四处布下了眼线,

    刺客身死,他们必定第一时间得知,而他们沒想到徐真会去而复返,如今想要再次下手,卫公府却已经戒严,如此情势之下,见得徐真奔马而出,必是求救,见带回來刘神威,就更加确定,只要将徐真拦下或拖延片刻,李靖可就性命堪忧了,

    徐真也沒想到对方居然连武侯这等明面上的力量都调动起來,这是要撕破脸皮了啊,

    到了这等地步,徐真也不需顾忌,指着这些个武侯,舌绽春雷,暴喝道:“滚开,”

    他历经生死数十战,杀人不计其数,此时杀气爆发开來,若换了别个武侯,哪里能抵挡徐真这般的威势,然而这些人却脸色一冷,双眸爆发出异样的光芒來,

    “不好,”

    徐真机警到了极点,见喝不住这些武侯,就已经知晓这些武侯身份或有猫腻,双手往腰间一摸,左右各捏三柄泛蓝飞刀,左右齐发,咻咻而出,前面两名武侯展现惊人反应力,一个铁板桥,居然堪堪躲过飞刀,后面两人來不及躲闪,咽喉心胸中刀,应声倒地,

    这一击只在电光石火之间,那为首两名武侯也是一身冷汗,劫后余生,单手往地上一拍,借力弹起,就要拔刀,右首那名却感觉手腕一紧,已然被徐真扼住,一股巨力传來,刀锋锵然出鞘,左边那个正好攻到,徐真扎稳马步,腰身一沉一拧,肩头猛然外靠,右首那个已经被撞飞出去,直往左边武侯的刀锋上摔去,

    徐真顺势夺刀在手,夜色辉映之下,刀锋狭长如柳叶,刀背异常宽厚,果然并非武侯配刀,而是边军悍卒的军刀,

    “居然调动私军潜入长安,真就如此无所忌惮了耶,”

    徐真暴怒,捉刀而上,那名被夺刀的假武侯刚刚与同伴错身而过,徐真已经紧随而上,同伴刚刚收刀,避过前面的武侯,却被徐真一刀刺入腹中,用力一绞,如刺破了充盈的尿泡子一般,血水肚肠哗啦泄了一地,

    徐真脚步一拧,刀锋一拖,人头咚一声落地,喷射的血雨之中,徐真面带寒霜,拖刀疾行,刀锋划开一道寒芒,那假武侯來不及躲闪,左脸出现一道血痕,而后半边脑袋斜斜滑落,

    从察觉武侯有异,到杀心顿起,再到齐射飞刀,夺刀杀人,徐真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易经洗髓内功只换了一口气,

    马背上的刘神威呆若木鸡,看着徐真的背影,就像看着从地府到人间夜行的催命冥王,

    这厢立杀四人,前路却又响起咔哒一声轻微动静,徐真邪眼瞥了瞥左首民宅的屋顶,吐出一口浊气來,微微扭头朝刘神威说道,

    “刘兄,让你受惊了,今夜不寻常,还请跟紧徐真,”

    似乎在验证徐真这句话,迷迷蒙蒙的街道两侧,开始出现憧憧人影,如嗅闻到了鲜肉的饿狼,慢慢汇聚过來,

    徐真解下腰带,将刀柄死死缠在手上,夜风萧索,他突然生出一股豪气來,尖着嗓子唱了起來,

    “呔呔呔,看前方黑洞洞尽是毛贼,待某骑虎上高岗,杀他个血流四面八方,”

    刘神威心神一荡,浑身寒毛竖起,久久才沉声赞道:“好一个英雄,”

    老马喷着响鼻,似乎嗅到了期待已久的气味,那些都是三魂七魄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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