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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亡国之臣  明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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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京师,天子朱由检已经焦头烂额,己属意的重臣让其大失所望,辽西败绩连连,竟然在短短十几天的战斗里,就将山海关外的大大小小数十堡寨丢了个干干净净,孙承宗苦心经营了大半年的关宁锦防线土崩瓦解,告急的文书就像雪片一样,连续不断的由山海关发了回來,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谁能告诉朕这是为什么,”

    大臣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面对皇帝的连声质问,不论是否对形势了然,谁都不敢在此时站出來说话,按照上面这位爷的脾气,下面的臣僚多说话官丢的便更快,多做事脑袋就得掉的更快,

    更何况辽西的惨败与御座上这位大明天子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如果当众指摘皇帝错漏,岂不是嫌弃自己活的太舒坦了,

    刘宇亮张四知等一众臣都鼻眼观心,任凭皇帝如何发火,都像沒事人一般,但有人却忍不住了,礼部尚书范复粹终于忍不住站了出來,

    “圣上,依臣之见,宁锦之败,人祸为先,”

    朱由检剑眉倒立,刀子一般的目光越过了刘宇亮张四知等人扫向了范复粹,他沒有注意到几位臣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何为人祸,”

    到了此时,朱由检已经很不高兴,他虽然对兵事不甚了了,但却敏锐的察觉到,范复粹所谓的人祸之说,乃是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杨嗣昌,而杨嗣昌是被他亲自任命总督蓟辽军务,如果是因为任用了杨嗣昌才导致宁锦防线的崩溃,那么最终的责任不是要追究到他这个天子的头上吗,

    臣下们平素里互相扯皮捣蛋推诿责任,朱由检本着用人不可过于苛责的原则,只要不是过于严重的问題,都睁一眼闭一眼,可现在倒好,自己的仁慈不但沒能换來臣下的体谅,反而使得他们变本加厉,

    朱由检打定了主意,如果范复粹说不出的子午寅卯,这一回非要治他一个攻讦重臣之罪,

    “启禀圣上,宁锦向來奉行辽人守辽土之策略,可在奴酋入寇之前却被突然彻底颠覆,各关键要害处的总兵被换上了江南客军之将,总有十之七八,被夺职孤立的巡抚知府也人数过半,如此一來辽西官场虽然再无杂音,可战斗力和士气却也因此一泻千里,”

    关宁锦一线的情况比较特殊,虽然地方不大,配置的官员级别却甚高,巡抚就有三位,知府更是数倍于前者,至于各级别的总兵便数不胜数,由于地处边墙之外,直面鞑子兵锋,每一位文官都手握重权,下辖总兵军队,权责极重,上一任总督经营成铁桶一般的,不但是整条防线上的城防军士,更还有人心脉络,新官上任,自然会面对诸多掣肘,往往此时上位者若想镇服内部的种种异样杂音,要么润物无声,要么霹雳雷霆,

    很不幸的是,新任总督选择的是后者,接连处置了十几位阳奉阴违的文武官吏,自此内部令行禁止,却万万想不到东虏大军一到,所谓铁桶一般的关宁锦防线竟然成了豆腐渣,

    这种情况,不但内中的重臣知道,就连那些各部的闲散官员们都略知一二,但是谁都不愿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只有这向來耿介的范复粹再也忍不住直言道了出來,

    虽然说的委婉,可朱由检的脸面还是挂不住了,他的性格是只要对大臣委以重任,便任其放手施为,不但其间闹的动静有多大,他只要最终的结果,所以,朱由检才在杨嗣昌离京赴任之时钦赐天子剑,二品以下文武便有先斩后奏之权,可见对其期望之大,果然,杨嗣昌到了辽西之后,闹了不小的动静,下属不服杀鸡儆猴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有一点更让朱由检十分满意,杨嗣昌虽然以霹雳雷霆手段立威,却并沒有擅杀一人,相对來说手段还算温和,这都是顾全大局的表现,可落在朝中大臣的眼里,如何就都成了“人祸”,

    朱由检的鼻腔里微不可察的发出了一声冷哼,很显然范复粹的解释并不能让他满意,但却并沒有当场表态,既不对范复粹的言论发表看法,也不对杨嗣昌加以声援,他在等待,在等着大臣们对范复粹的反驳和评论,

    对于这种惨败,别看大臣们不敢对皇帝多加质疑,对同僚们却从不多作忌讳,正如朱由检所料,果然有人提出了对范复粹人祸之说的质疑,发言的是都察院的一名年轻御史,

    “‘人祸’一说下官不敢苟同,杨老若不以雷霆手段镇服那些阳奉阴违之徒,到了战时军令不出总督行辕,还拿什么和鞑子打仗,让各方的巡抚总兵们各自为战,一盘散沙又如何与强大的鞑子对抗,”随即这位年轻的御史又冲丹墀之上的皇帝躬身一礼,毕恭毕敬的道:“以臣所见,辽西之败不在杨老整肃军纪,而在于东虏过于强大……”

    敌人过于强大都成了败军之帅的借口,范复粹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回头指着那兀自滔滔不绝的青袍御史,“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如果都像你说的这般将责任归咎于东虏太过强大,这仗还怎么打,”

    面对当朝重臣的指责,那青袍御史面无惧色,仍旧侃侃而谈:“若在草包身上自然不行,可杨老之功绩有目共睹,平定中原流贼后携大胜之威北上执掌蓟辽,谁敢说朝中还有出其右者,”

    青袍御史的话虽然多有言过之处,但朱由检认为大致还是不差的,如果连杨嗣昌都成了草包,这大明朝还有不是草包之人吗,但这并不能让满心忧虑的大明天子心情有所好转,不论如何辽西的局势是不可挽回的糜烂败坏了,东虏要比杨嗣昌强大的多,还有谁人能來力挽狂澜,此时,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孙承宗,可孙承宗已经风疾不能视事物,残弱之躯如风中残烛又岂能在承受战阵之苦,

    排除了孙承宗之后,朱由检第二个想到的人便是李信,李信其人虽然是马贼出身的粗鄙武夫,但每次都能临危不惧,力挽狂澜,从未让其失望过,如果将他的三卫军调來山海关,协助杨嗣昌守城又如何呢,

    想到此处,朱由检又几乎微不可察的轻叹了一声,目光随之撇向大朝之外的远处红墙,人到用时方恨少,巍巍大明竟然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了吗,在他的心里,李信即便再有能力,也只是一位将兵之才,只有满腹经纶之文官才能成为一位将将之才,事到如今,杨嗣昌的能力已经使他失望至极,放眼满朝文武,除了孙承宗竟然再沒有一个可堪重任之人了吗,

    朱由检的目光由远处收了回來在满朝众臣身上來回扫视着,一个颇为魁梧的身影突然落入到他的眼底里,如何便忘了此人,

    不过,范复粹很快再次败兴,仍旧揪着杨嗣昌不放,

    “宁远巡抚孙鉁,反对大批更换军中将领被人嫉恨,鞑子袭城之时得不到应有的援助,最后力战而亡,这种例子在辽西大战时比比皆是,试问如此行为如果不得到应有的惩处,岂不令忠臣寒心,”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群臣一阵嗡嗡议论之声,孙鉁不是别人正是关宁锦防线的缔造者孙承宗之次子,就在不久前才被皇帝破格擢拔为宁远巡抚,范复粹的这个指控,不可谓不严重,开始还有几个大臣准备跃跃欲试与其辩论一番,但闻言之后都消停了起來,不但是大臣们,就连朱由检都由不得不重视,毕竟孙鉁除了是孙承宗之子的身份以外,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着实不错,识大体顾大局,如果说此人也做那等推诿扯皮之事,他是万万不相信的,

    但眼下可不是追究重臣责任的时机,朱由检对这次大朝已经失望至极,大臣们除了一个范复粹跳出來搅合一番,竟然沒一个人能提出行之有效的建议,

    对于这次本來寄予希望的大朝,朱由检已经有些意兴阑珊……

    就在散朝之后,一则更为让朱由检震怒不已的消息送入zi禁城,河南流贼复起,而且來势更加凶猛,向东威胁山东,向西威胁潼关陕西,不但如此,张逆大举窜入四川,大部城池陷落……

    得到这个消息的朱由检真是红了眼,现在他所面临的窘境真真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在大骂熊文灿草包的同时,也第一次对杨嗣昌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直到此时他才急忙着人去了解李信究竟到了何处,结果却是两路催促其进京的传旨使者竟然都杳无音讯,很快,往山西传旨的宦官又上路了,

    流贼复起的消息几乎在一个下午的功夫就传遍了京师整个官场,所有人都惊骇不已,眼下局势如此危急,可用之人掰手指数就那么几个,究竟谁去平定流贼,谁去抵抗鞑子,大臣们都不敢轻易建言,只等着皇帝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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