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一端传來的声音.白若云闭上了双眸.紧紧地摇着下嘴唇.轻轻摇着头.特别是听到“妈妈”这个词的时候.她突然有了一种想对着话筒大声吼上几句的冲动.
不过.她并沒有那样做.将一只颤抖的手撑在桌面上.呆呆站立了片刻之后.她用极其平静的声音打断了白建峰的话.“好了.您什么都不要说了.天气越來越來凉了.您自己注意一下身体.”
“若云.爸爸知道.你这么说.还是不肯原谅我.恨我对你们母女的绝情……”
白若云微微蹙了蹙黛眉.“我从來都沒有恨过您.所以.您也沒必要请求我的原谅.”
“若云.爸爸每天都在忏悔从前所做的错事.就是希望……”
白若云将声音提高了一些.“不要再说了.您这些忏悔的话.最好还是留在心里.等到您百年之后.见到妈妈的时候.再去和她说吧.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如果能够抽出时间的话.我会过去看您.保重.”
将电话挂断之后.白若云的身子已经沒有了丝毫的力气.心头一阵莫名的绞痛.她抬起手捂在胸口之上.与此同时.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将女人紧紧地抱住.
就在这一刻.白若云冰冷的身子瞬间得到了不尽的温暖.心也不再那么难受了.她将脸颊向林非的脸贴了贴.男人胡茬扎在粉面上的感觉不是疼.而是异常的惬意和安全.她淡淡一笑.轻声吐了一句.“老公.我沒事……”
林非咽了咽喉咙.“老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看他……”
“好.我们一起去.”白若云点点头.“我去换衣服.今晚.你要陪我多喝几杯小语调制的鸡尾酒……”
“沒问題.”林非点点头.“老婆.我陪你回房间.”
白若云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去厨房帮吴妈准备餐具.我很快就下來.”
林非低声说：“老婆.我想先送你上楼.”
“嗯……”白若云微微一笑.
林非一只手握着白若云冰凉的玉手.另一条手臂紧紧地揽住女人的柳腰.慢慢地踏上了楼梯.
……
餐厅里.尚诗语一边擦着脸上的泪花.一边将几张纸巾递给吴妈.“妈.您快擦擦.被姐姐看到不好……”
吴妈接过纸巾.不住地摇着头.“小语.妈也不愿意这样.小姐是我亲手带大的.我能够体会到她的心里是什么滋味.看到她刚才的样子.妈心疼呀.”
尚诗语蹙着柳眉环住吴妈的脖子.低声说：“妈.姐姐就是太善良了.换做其他的人.早就和那个无情无义的爸爸划清界限了.”
“不可能的.小姐的脾气我最了解.”吴妈擦了擦泪水.“她和静枫姐一样.最注重的就是情意.尤其是血脉亲情.
小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和静枫姐年轻时一样.我现在不求别的.只盼望她的身子始终是健健康康的.不要像静枫姐一样.年纪轻轻就累垮了……”
尚诗语蹙了蹙柳眉低声问道：“妈.我一直有个问題想要问您.”
“什么问題.”吴妈抬眼看了看尚诗语.
“我记得听您说过.静枫阿姨是由于过度劳累所引起的后天性心脏病.虽然病情很严重.但是只要积极治疗.应该不会危及到生命.
静枫阿姨当年并不缺少资金.即便再贵的药.她都可以买得起.可是.为什么……会那么早就离开了呢.”
吴妈听到尚诗语的这个问題之后.脸色骤变.她皱起了眉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尚诗语低声说：“小语.这个问題妈也不知道.”
“妈.您的脸色怎么了.”尚诗语俯下身注视着吴妈的脸.“您是不是在故意……”
吴妈轻轻摇了摇头.“小语.什么都不要问了.有些事情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嗯.我不问了.”尚诗语将手搭在吴妈的肩头.轻声安慰道.“妈.姐姐是大好人.她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走吧.跟妈去准备晚饭.”吴妈站起身走进厨房.
……
白若云在卧室门前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林非浅笑道：“快下去吧.我马上就好.”
林非环住白若云的柳腰.“老婆.我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离开你.”
“傻瓜.我只是去换一件衣服.”白若云抿着嘴笑了一下.“快去吧.吃过晚饭.我还要试试你送的洗脚盆.”
林非抬起手按在白若云的胸口上.皱着眉头问道：“老婆.你的心里还难受吗.”
白若云脸一红.连忙将林非的手挪开.撅着花唇娇嗔道：“不许随便摸.被吴妈和小语看到不好……”
林非盯着白若云高耸的胸前说：“老婆.我刚刚看到你用手……”
白若云抓起林非的大手.“什么事情都逃不出你的眼睛……老公.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的身体很好.刚刚只是有些胸闷.现在什么事情都沒有了.快去吧.”
林非点点头.不舍地将白若云松开.“老婆.我去了.”
“去吧.”白若云看着林非走下楼梯.轻轻推开房门.走进这间曾经属于妈妈的.而今变为她和林非两个人的卧室.
就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她的双腿一软.蹲在了地上.两行清泪悄然滑落在腮边.
片刻后.白若云擦了擦模糊的泪眼.慢慢地站起身走向衣柜.将柜门拉开.里面是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衣物.她轻轻摸了摸林非的那套睡衣.而后才将自己的睡衣取了出來.坐到了床边.
空气中弥漫着两个人的味道.床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的一对枕头.床头柜上是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
白若云抬起手.看了看无名指上那一枚璀璨的钻戒.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低声说了一句.“妈妈.我现在很幸福……”
……
餐桌里摆放着丰盛的菜肴.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香味.当白若云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忧伤.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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