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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解救  明末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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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就在纳格目瞪口呆的时候,冰面上突然出现一条长长的黑线,被这个情景震惊的步甲兵都惊呼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甲兵转过身,朝着后面的黑线指指点点,他们都张着嘴,不明白这支明军是哪里来的,也有不少甲兵还在固执的认为,这可能是主子亲率主力来攻打皮岛了,然而他们很快就失望了,随着一阵硝烟冒起,几个伏在马背上朝这边狂奔的哨骑战马一歪,把背上的骑士重重砸在冰面上,这个时候,他们才听到惨叫声和爆豆子的火铳声传过来……

    “是旅顺游击营!”

    纳格绝望的说道,几个牛录也是满脸的惨白,在他们面前,一杆红色大旗随风飘扬,上面绘着一支巨大的火绳枪。旅顺之战他们永远没办法忘记,特别是全身火红的火绳枪营。大明各地的明军他们都不惧怕,唯独在游击营手里吃了个大亏,搞得德格类都被圈禁而死,再后来动静就更大了,把复州弄得鸡犬不宁,听说又把金州的阿济格打得落花流水,现在游击营就像跗骨之蛆,又追到皮岛和他们镶蓝旗对上了!

    “怎么办?”一个牛录惊慌失措的问,连上下尊卑都忘记了。

    纳格赶紧给自己定神,虽然他身经百战,但在这个时候也有些心慌,冰面打滑轻骑跑不起来,明军又是两面夹攻,在这种特殊的环境里只怕步甲战斗力最多只能发挥平曰的七成,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不全力攻击皮岛,踏上陆地后再结阵抵挡明军围攻,要不……

    纳格看了看那些还在于前锋步甲拼死血战的东江军民,虽然他们武器简陋,但凭借着宁死不屈的士气仍旧牢牢的把住了沿岸,无论那些前锋如何奋勇冲上,几次登上陆地都被反攻了回来。

    纳格叹了口气,说道:“传令!让前锋徐徐后退,保持对皮岛明军的威慑,后队变前队迎战,派出哨骑先抢占那堵冰墙”

    几个牛录大声称是,骂骂咧咧的去整队,让他们愤怒的是他们从来没这样的窝囊过。

    很快,中军发出一声响亮的海螺声,听到后撤命令的前锋都有些愣住了,由于隔着中军和后军,他们看不到后路已经被明军堵上了,趁着鞑子甲兵愣神的时候,东江军民一鼓作气,再次击退了鞑子的这次猛攻,很快,他们就愕然发现,后排甲兵并没有冲上来报复,而是握着武器徐徐朝后面退却……

    “难道流言是真的?游击营的杨大人来救援咱们了?”所有人都是大惑不解。

    “冲上去杀光鞑子啊,游击营救援咱们来了!”队伍中突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不要去!坚守为上,小心中了鞑子的诱敌之计!”几个老成的将领挥舞着刀剑大声阻止,他们的家丁也在极力弹压混乱的阵型,数百冲上冰面的队伍听到后又退了回来。

    杨波盯着被镶嵌在冰墙里一张苍白的面容,他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以致连红色的血肉和白色喉管都翻了出来,慌乱茫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嘴巴大张,仿佛在临死前还在呐喊着什么,杨波的胸膛起伏,满脸憋得通红,让他愤怒的是,这具尸体的主人还是个孩子,而这一道漫长的冰墙里,不知道还镶嵌了多少东江军民的尸体……

    “知闲,鞑子冲上来了!”谭应华在一边轻轻咳了一下。

    “等杀光这些鞑子后,咱们也用尸体筑一座京观”张世雄也愤愤的说道。

    杨波黑着脸没有答话,心里却是暗暗打定了主意,就算拼着和朝廷翻脸,也不能让沈世奎继续呆在皮岛了!

    就在这时,对面的鞑奴响起一阵的海螺号,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响锣声,这是鞑奴召集甲兵结阵的信号,依稀中,一些白甲鞑子四下飞跑,在整顿阵型。

    “吹号,准备接敌”杨波冷冷的吩咐道。

    …………

    韩桥山带着十多条战船想偷偷绕过身弥岛,直接控制身弥岛北部连接宣州的那个小岛,没想到很快就被岛上的鞑奴发现了。

    身弥岛虽大却不适合屯田,上面多是茂密的树林和岩石,这些鞑奴和掳掠来的工匠集中在身弥岛下方的平坦处,一眼望过去营地连绵不绝,无数衣衫褴褛的工匠似乎在喊着号子砍伐树木,看到战船靠近,这些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呆呆的望着这几十艘打着明军旗号的船队,沿岸无数鞑奴惊慌失措的朝着营地奔去,也有三四条分外简陋的小渔船发现不妙,立刻拼命掉头朝岸上划去,这些渔船只挂着一面小风帆,速度奇慢,急的船上的甲兵大声斥骂,所有人顾不得头昏脑胀,或拿着浆,或拿着兵器在划水,都想在战船靠上来前逃得姓命。

    费尔南德斯激动得满脸放光,连声催促水手加把劲,他跑到甲板上亲自掌炮,准备来个开门大吉。这个时代对弹道学只有一些粗浅的理论,谈不上精确,来自欧洲的炮手大多学过义大利数学家尼科洛塔尔塔利亚的《新科学》和《各种问题和发明》两本书,尼科洛塔尔塔利亚是第一个试图将数学应用到弹道的计算上,将抛体运动理论化的人,他指出可以通过计算求出射程和高度,并求出了45度为最大发射角的理论,费尔南德斯用刻板对准远处渔船的位置,勾勒出一个三角形,推算出目标距离。

    轰轰!

    福船右侧的甲板上喷出粮道白烟,两枚铁弹呼啸着冲出炮膛,朝着那些争先恐后的渔船飞去。

    哗!

    甲板上的水手们有些惋惜,一枚铁子打在渔船边上,溅射起好大的浪花,另一枚却越过了渔船,打在岸边的岩石上,溅起无数碎石。

    “再来!”

    费尔南德斯对其他炮位报出了估算距离,他对刚才试炮的准确度还是很满意的。

    “轰”

    片刻之后,甲板上再次冒出一股股的白烟,七枚铁子再次呼啸着窜了出去,这次却覆盖了渔船的周围,运气不错,有两艘渔船被铁子直接贯穿,岸上顿时惊叫声一片。

    “好!”

    甲板上一片欢腾响起,这个时代想要靠火炮击中远处目标靠的是概率问题,费尔南德斯笑得合不拢嘴,他很享受这种周围敬畏的目光。韩桥山有些焦急的站在船首打量着那些惊慌失措的鞑奴,在战船的追赶下,这些渔船拼力终于划到岸边,这些不善乘船的鞑奴刚上岸就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一些同伴跑过来搀扶着他们飞快的朝大营跑去。

    很快,战船也逼近了岸边,随着一声令下,所有火炮开始猛烈的开火,那些鞑奴远远躲在密林里打量着动静,一面愤愤不平的大骂“这些汉狗没胆量下船,只敢远远的放炮示威!”

    不过他们骂归骂,谁也不敢走近火炮轰击的范围,这些铁子打在岩石上,就是飞溅的碎石也能给人造成巨大的伤害,打了几轮炮弹后这些明军水师摆了摆船屁股,朝着宣州方向缓缓驶去了。很快,甲喇章京的命令也下达过来,让岛上的步甲都整队退回宣州,以免被困在身弥岛上。

    李大力捂着腰边长刀走在队伍最侧面,对面鞑奴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很多广鹿军士有些惊慌,不过看到前面那几排火红而坚定的身影,他们又放下了心,他们和游击营配合不是一两次了,知道在火铳队的攻击下,无论鞑奴多坚固的阵型都挡不住,

    游击营长枪兵营用的是一丈四左右的长枪,谭应华看到长枪兵营拒敌破阵后羡慕不已,要了一船铁枪头回去自己打造了一批长枪,只是广鹿将士平曰吃不上饱饭,舞不动这么长的铁枪,谭应华只好把长枪的长度缩短,变成一丈左右,又用轻便柔韧的木材打制枪柄,虽然广鹿士兵艹练的时间不长,看起来也有一些长枪如林的模样了。

    随着双方快速接近,明军已经抢占了冰墙,并且以冰墙为依托集结阵型,无数鞑奴挥舞着重兵刃冲了上来,明军两面夹击之势让他们陷入了死地,如果不能打通这条退路,一旦皮岛守军攻上来,他们就完了。

    看到这些鞑奴已经冲到了百步开外,中军接到观察手报数后立刻响起了一声长声天鹅音。

    李大力长刀前指,大喝道:“预备!”

    一阵整齐的抬枪声,广鹿士兵突然发现这些火铳兵已经端起火铳,一排蹲下,一排半跪,另一排站立不动,无数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嚎叫而来的鞑奴步甲。

    “射击!”李大力长刀猛的一劈。

    所有火铳一起射击,火铳齐鸣,每个枪口喷出了大量的火光和硝烟,一时间,火铳的射击声回荡在空旷的冰面上。

    在后面列队的广鹿士兵突然听到辽东营老兵大喊道:“起步,上前!”

    稍稍慌乱之后,在老兵的带领下,两千手持长枪的广鹿士兵开始照着示范缓步越过前面几排的蹲在地上忙碌填装的火铳兵,朝鞑奴压上去。

    刚越过前三排,他们就听到无数混在在一起的惨叫声传了过来,走在前面的广鹿士兵愕然发现,刚才那百余冲阵的鞑奴精锐大部分已经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还有一些伤兵拼命挣扎着朝后面爬动,在冰面上拉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所有广鹿士兵都是士气大振,脚步开始轻快起来。

    “排列好队形,不要走乱了!”一些老兵在大声喝骂,遇上不听的劈头就是一棍子。

    在这些老兵的压制下,队列再次回复了缓步逼近的气势,

    鞑奴很快换了攻击方式,步甲停留在原地不动,在他们身后露出了无数手持弓弩的马甲兵,他们冷漠的注视着这群明军,把手里的弓铉拉得满满的……

    就在广鹿士兵有些惊慌失措的时候,那些填装的火铳兵突然越过阵型,又挡在他们面前。

    “放!”

    当头一个全身水银甲的白摆牙喇一声令下,这些马甲举起弓弩朝着上方射箭,顿时弓铉声崩崩直响,无数箭弩在上空汇集成黑压压一片,朝着前方的火铳兵猛扑过来。

    “放!”李大力毫不迟疑的暴喝

    最前面一排火铳喷出了火光,对面十几个马甲惨叫四起,无力的歪倒在一边,就在火铳兵后退装弹时,那些箭弩落了下来,明军阵型里闷哼四起,不少火铳兵被落下来的弩箭射中肩部和四肢,一批辽东营老兵拾起他们的燧发枪填补了空位。

    “第二排上前十步,预备!”李大力挥刀大呼,火铳射击速度太慢,不过三段式射击并不会比弓弩的速度慢多少。

    蓬蓬!

    崩崩!

    双方再次对射一轮,惨叫声四起,第三排火铳手在指挥下继续上压十步,一些辅兵把受伤的士兵飞快的搀扶着送到中军急救,这种面对面的射击把后面的广鹿士兵看的血脉喷张,恨不得中军一声令下,好冲上搏杀。

    鞑奴马甲人数不多,随着前面一排排士兵被明军象割草一般打倒,填补上来的马甲开始有些心里发虚,望着步步紧逼的明军,他们加快的射箭速度,一面下意识的朝后面退却。

    啊!!

    一声惨叫,一个马甲被打得狂喷几口血,身子直接飞进了后排,从侧面望去,不断有人倒下,马甲的阵型越来越稀疏。

    杨波拿起千里镜朝对面望去,对面鞑奴的步甲足足有七八百,其中还有一些白甲兵,人数大约十多人,都聚集在一杆甲喇章京的大旗下,虽然前面马甲队伍开始混乱起来,但后面步甲还是肃整而沉默,杨波知道试探已毕,接接下来就是生死肉搏的时刻到了,广鹿岛士兵能不能顶住?他不知道,而远处的皮岛居然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似乎在等待他们分出胜负一般,这让杨波格外愤怒。

    鞑奴中军发出呜呜的号角,那些渐渐不支的马甲听到后松了口气,他们不顾双肩酥麻,赶紧转头朝着自己后阵奔了回去,一排排手持重兵刃的步甲列阵完毕,令人惊讶的是,纳格带着数个白甲兵也跟了上来,他全身披挂,拿着一柄虎牙刃,嘴里喘着粗气,两只血红的眼睛只是盯着前方的明军。

    “杀光汉狗!冲啊!”号角大起,步甲队发出噪杂的呐喊声,猛的朝明军阵型涌了过来。

    “竖枪,准备接敌!”胡麻子尖叫了起来,随着鼓点急促的响起,广鹿士兵长枪平指,学着老兵持枪的手法,双手握在枪身的中端,他们呼吸急促,肾上腺素急促分泌,两只眼睛却紧张的注视着那些老兵兼任的队长。

    “起步!走!”胡麻子和队长们长刀前指,广鹿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夹杂着哗哗的锁子甲振动声响,朝着蜂拥而来的鞑子迎了上去。

    很快,两股铁流在冰面上狠狠撞击到了一起,杀喊声顿时大起……

    皮岛解百商社的落脚点内,汤宝成正在紧张的向众人分派任务。

    “救援监军大人是重中之重,监军大人若是少了一根寒毛,大人唯我们试问,所以,大伙儿都小心行事。”汤宝成打量了一下站在室内的十几个人,大部分是特种兵营挑选出来完成这次任务的。

    “行了,这事儿包在咱们兄弟身上了”一个带队的队长叫庄士第,他漫不经心的点头,自顾摆弄着手里一具精巧的弓弩。

    汤宝成皱了皱眉头,这些特种兵傲气十足,显然没把这种事情放在眼里,他们都贴身穿着锁甲,外面套着薄棉袄,个个身材魁梧,看起来格外彪悍。

    “那好,一个时辰后出发”汤宝成点头,心里在想着,行动队没有行动力,却要靠特种兵营帮忙,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看来等皮岛平定后最迫切的是替行动队扩充足够的人手才行,最好把这些人都调到自己手下。

    一个家丁看到十几号人朝他们走过来,有些警觉的厉声叫道:“停!什么人敢擅闯皮岛副将府?”

    很快,府里涌出了几个手持兵刃的家丁,挡在了门口。

    汤宝成满脸堆着笑迎上去道:“是我,解百商社的汤管事,你们不认识我吗?”

    那个领头的家丁走过来仔细打量了汤宝成几眼,这才放缓了紧绷的脸皮道:“原来是汤管事,汤管事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汤宝成点头哈腰道:“是王副将邀小人前来,说是有一批上好的人参要跟我解百商社交易,怎么?王副将不在?”

    家丁点头道:“汤管事今曰却是来得不巧了,王副将领兵在外,哪有时间谈什么交易?汤管事还是请回吧。”

    庄士第走到队员身边,用蚊呐般的声音吩咐到:“两个戒备,其他人选好对手,动作要快”

    接着身形掩护,后面几个人悄悄取下强弩,慢慢的开始接近那些毫无防备的家丁。

    随着庄士第一挥手,几声闷哼大起,那个正在与汤宝成攀谈的家丁脸色大变,刚要张口,一支弩箭插着汤宝成的脸颊射进了他的嘴里。

    看着还在地上抽搐的家丁,汤宝成大怒,回头瞪着庄士第,庄士第笑嘻嘻的朝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监军大人,监军大人”汤宝成轻轻扣动内院大门上的铜环,耳边探在门上,里面似乎有脚步声。

    一个小宦官的脑袋露了出来,他神色紧张的望了一眼这些不速之客,这才迟疑道:“你们是谁?”

    “咱们是旅顺杨大人派来的,特意来接监军大人的”汤宝成从门缝递了一份书信进去,庄士第带着几个人紧张的监视着周围,在副将府外面还有一队家丁,人数不少。

    “真是杨大人来了?”那个小宦官突然激动起来,又着急的说道:“你们等等,咱这就去请监军大人!”

    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了宗元方期待的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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